4.二十一都市的孤儿 4
裏表人类 / 著
——……这种时候，枪声？…
而且还是在这种距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不禁感到错乱起来。
“安全了，过来吧。”
“哦哦…孤狼，真是辛苦你了。”
嘣！——
我刚将头探出巷口，映入眼帘身材魁梧如巨人的男人就踩着还未咽气的恶犬补上了一枪，吓得我连忙再次缩了回去。
“果然有你在安心多了。”
“多谢夸奖。”
脚步声紧接着多了起来，从数量上判断大概是七到八人的集团，而与高大男人不同的心虚口气恐怕则是男人的雇主…
不过仅从声音，我似乎也对那名雇主的身份有了些了解…
“真是冤家路窄啊……今天还要倒霉到什么地步啊…”
我的表情开始随着肌肉无力抽搐。
那个人便是刚刚因为我偷了饼干而在身后紧追几条街的黑市商人，在本就无法无天的二十一都市中，所谓的黑商早就掌管了生杀大权，而就在刚刚惹完麻烦的节骨眼上被他抓住，后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佣兵吗…
那个‘傻大个’如果放在平时绝对追不上身手灵敏的我，可是断了腿的现在，再枉然行动怕是就只有被完全虐杀一个结果了。
不仅如此，更糟糕的是这群人出现在这里，这条通往工厂的必经之路上……
我咽下一口口水，可正当我准备屏息潜伏想着让这些人为我开路的时候，身后的暗巷中传来了淅淅沥沥的细碎脚步声，那些脚步声不像是人反倒更像是牲畜发出的…
连续的嘶吼声伴随着可怖的细长腐烂脸颊露出对侧的转角，恶犬怪物又一次三两成群的赶到了这里，虽然不想承认，但绝对是受刚刚的枪声所吸引…
说时迟那时快，恶犬见我一人毫无防备便放弃了摸索搜寻，闪亮的血色双眼在闪过一道杀意的瞬间便已经拔腿狂奔着突袭而来。
“死就死吧！！可恶！！”
如果真的有天神存在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在这连续的恶作剧下竖起中指。
我破罐破摔地选择放弃，如今已经来不及思考，我拖着铁棍不顾小腿的痛苦大喊一声尽可能最快速度跑出了后巷。
嘣、嘣嘣！！
连续的三声枪响，我如惊弓之鸟步伐大乱，在感到身后恶犬即将扑咬上来的瞬间失去平衡摔倒在了街道的正中央，紧跟着恶犬的身体也沉重地压在了背上限制住了我接下来的行动。
近距离的枪声使大脑一片空白，麻痹的身体甚至连究竟有没有被咬都分辨不出了…
世界线与时间线似乎在耳鸣中得以延长…
我趴倒在潮湿的漆黑石板路上，就如同案板上的肉块，就算不会挨刀，最坏的打算也会被保鲜膜封好送入冷冻室准备再次使用。
但是我可以确认…
此刻的我一定没有那么一块肉有价值吧…
远方城市中作为最高建筑的武器工厂全身漆黑，威严高耸的黑色塔尖让我感觉无比遥远。
巨大的男人踏着沉稳的步伐向我走来，手中左轮手枪的枪口还冒着白色的热气，在拉近到极限的距离下阴着脸与我微转过来的视线四目相对。
“我记得你就是，那个小贼猫吧…”
“呃……”
我无奈且滑稽地绷住了。
冰冷的口气，丝毫看不出情感的黑色双眼，脸上凶恶的大刀疤，他从我摔倒的地方以另一只手捡起了我唯一的装备品——铁棍。
“这段时间真是溜得我好辛苦啊。”
在一句毫无情感可言的叹息后，粗壮的手臂像是摆弄玩具般挥舞铁棍向我的眼前挥来。
一阵剧痛后，我被今天收获到的第二棍送入了黑暗的晕厥空间。
只是与那晚一样，宽大的肩膀让我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安心感，至少不必卑微到被丢在街头做怪兽们的街边小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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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冰冷的寒意唤醒了昏迷，呼吸险些也被迎头而来的水流剥夺。
“我…这里是……”
我在大脑思绪游移的当下呢喃，不过和刚刚凶恶的大吼一样，声音在四壁响起了回声。
远方天空的红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这里是一处昏暗的废弃房间。
“武器工厂，小鬼！没想到你也会出现在这里吧？”
——我才想这样说啊…
眼下的状况我理解了，黑商与我的想法几乎一样，认为逃到出口等于是自寻死路而选择了到城市中心最高的建筑物里避险，在怪兽的攻势过去之后再选择对策…
我的双眼失去了色彩，被麻绳吊在天花板的双手，被胶带紧紧束缚的双腿，在房间的中央我被吊在了半空的位置。
“你做过的事，我就不用多说了吧？……我本以为就那样把你丢在路边喂狗的，可是你要好好感谢这家伙，是他提议带你过来的。”
“你们这群混蛋！！”
虽然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心中还是难免怒火中烧，我恶狠狠地瞪向说话的中年肥胖黑商，以及他所介绍的佣兵，而黑商身后的五人也仿佛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残虐的笑容，他们与佣兵一样，是黑商雇佣的手下。
“先别急着生气。”
黑商走向我的面前单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将带有猥琐目光的双眼凑近过来。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认为这头铜色的金发与明亮的双眼似乎能卖个好价钱…近看起来似乎更是如此啊…”
仿佛检查着一样做工精细的商品一样，让人作呕的目光观察着我的脸颊以及之下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以要咬碎牙齿的力道，我紧闭牙关克制着怒火。
“可是小姑娘，现在的你却少了一只腿啊？这样的残次品在市场上是流通不来的呢…”
黑商松开了手，收起了脸上的得意，刻意装出遗憾的模样扶住了额头。
“既然没办法卖出去，就让你成为这些家伙晚餐后的甜点好了，那么你意下如何呢？”
！？
黑商自我满足似的退后了两步，除了凶恶的佣兵以外身后的手下们甚至为他的慷慨而欢呼，我沐浴在人渣们满载欲望的目光中，愤怒一瞬间就被冷静的惧怕所压制，身体也随着瑟瑟发抖。
“从此以后请多关照哦？小姑娘。不仅是今天，恐怕在怪兽撤离之前，你都要为他们服务下去了。”
点击墙壁上的开关，玻璃制的通透自动门向两侧打开，商人带着手下们猖狂地大笑着离开了。
身材魁拔的佣兵并没有随商人离开，他在门边将双臂交叉在胸前作为我的看守，商人也不忘在离开前对他慰劳道「允许你偷吃一点哦」才离开，对此佣兵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漠然接受了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