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陨落

“约翰?塔什。那家伙是CCO的教官。”百夫长，扛着巨剑，面对着娇小的撒卡兹少女。“你也知道，那家伙，棘手的茬。我的人，损失的够多了！”他敲着桌子，咚咚作响。

“我明白的，干这一行的。生命就是货币。”少女如是说。

“我们的生命，士兵的生命，是货币，善用。不是，浪费，这个地方！在，这个灯火将息，老兵身上！”

他站起身来，提起巨剑。

自从暴动开始，一直都是他的部下在战斗，先是与乌萨斯人，接着又是和黑钢，接着又是来路不明的，装备精良的家伙。百夫长的队伍已经减员超过四分之一，而眼前的她与她的部下，一直按兵不动。

“你想要，白毛丫头，不是吗？我去，替你拿。”拖着巨剑，撒卡兹百夫长低下头，钻过门框。

“不不不，不是她哦，是她的血。”坐在对面的她，是另一支撒卡兹佣兵的领袖，她嬉笑着，满脸的戏谑，连百夫长都看不下去。

“懦夫，疯子。”他恶狠狠地抛下两个词，消失在门后。

“嗯...应该会有的...”十一还在翻着那本驾驶指南，希望找到从内部释放救生艇的方法。

“难道他们就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需求吗？”她揪着自己的头发，毛毛躁躁，似乎身体里流淌着的那一半精灵血液与她无关。

“等休息好了，我就去。”约翰逊沾满鲜血的军服挂在衣钩上。动能锤就靠在他身边，左臂上泛着焦黑与血色的伤口十分可怕。

“这，不会有后遗症吗？”虽然没学过一点与医学相关的知识，但神官还是判断出了，判断出了这处开放性创口的严重性。她坐在约翰逊身旁，倾过身，撩起头发，靠了过去。

“比流血而死好。”约翰逊又向旁边挪了挪。

开放性创口无法缝合，治疗的难度也极大，后遗症是难免的。约翰逊身上那些可怕的伤疤便是这样留下的。每一处，在阴雨连绵时都在隐隐作痛。

大部分的老兵，如果有幸活到花甲之年，大部分都被战争带来的创伤折磨。

老兵在半夜里惊醒，是因为可怕的梦境，还是伤口处难忍的疼痛？

身心俱疲，在战斗时，巨量的肾上腺素成功骗过了大脑。而现在，发现自己被欺骗的身体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每一个关节的连接处，似老旧机器的铰接，痛苦的嘎嘎作响。

要不是昨晚多睡了一会，现在可能已经彻底累垮了......

“还是年轻好啊。”

看着十一活力十足的样子，约翰逊摸摸自己的下巴，满脸的胡茬野草一样疯长，几根已经发白。

“年轻？”十一皱起眉头，她坐在驾驶座上，一蹬地，随着椅子转向约翰逊。

“我说我已经五十五岁了你相信吗？”十一一手抓住椅子扶手，同时举起食指，身体前倾，在空中画着“55”。

“当然，我相信，但年龄是相对的。你刚成年，不是吗？如果按照精灵的标准。”约翰逊俯下身，双手搭在大腿上。“你要走的路多了去了。”

“要是人类啊，”约翰逊顿了下，他深吸一口气。“大半辈子就过去了。”

“天啊！”十一似乎在书上找到了什么，她激动的叫出来。“这艘救生艇的产地是！是辽宁！”

“辽宁？”明显的外国词汇，约翰逊似乎在哪听过。

“辽宁啊！旧联邦！”十一把书翻到末页，在出版社的位置，赫然印着“北方工业”。

“真是世纪玩笑。”北方工业？也就是说，这艘救生艇，是旧联邦生产的？！约翰逊扶着墙站起来，腰背发疼，右臂与躯干的连接处疼的几乎要裂开。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救生艇，这是个军民两用的工程车！”十一从驾驶座上跳下。

看来乌萨斯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了这玩意，又改装了一些东西，便当成救生艇用了。

“那么，工程工作服，说不定还有！”

工程工作服，旧联邦黄金年代生产的民用外骨骼，体型几乎赶上了军用的动能装甲，效率颇高，拥有坚固的装甲和高性能的减震内衬，来应对一些危险的工程作业环境。

有趣的是，现在布莱克顿出售的，被各国军队称作“废墟践踏者”的动能装甲，其实就是这种工程工作服。

那些铁皮罐头，是真的会赚钱，旧人类的那一套恶习，他们一点不少都继承了下来。

“就在那边那个储藏室。”捧着指南，十一踏过血泊，鞋底沾上正在凝结的血块。

“咳咳......”拂去灰尘，出现了扫描仪一样的东西。十一摇着手，驱散烟尘。

“请正视扫描仪，正在进行面部扫描....”（通用语）

“通用语，没想到现在还能听到。”约翰逊耸了耸肩。“等一下？你有旧联邦ID？！”

“面部扫描失败，未检测到授权ID。十秒后进入待机状态......”（通用语）

“淦！这台机器的时间太早了！数据库上还没我的名字。”十一拍了拍扫描仪。“要不要你来试试用那锤子砸开？”

“如果你想的话......”约翰逊摸摸下巴，很是纠结的样子。神官粗大的尾巴好奇的甩动，提灯人正蜷缩在床上，呼吸沉稳又稳定。

“三......二..........正在进行面部扫描，请正视扫描仪。”（通用语）

“你干嘛？”十一被约翰逊一把推开。他看见约翰逊俯下身，把脸对准扫描仪，很是滑稽。“我没有ID的话你更......”

“认证成功，海军中尉，约翰逊?麦克塔维什，欢迎回来，距离您上次登陆间隔......数据错误........本机将竭诚为您服务。”（通用语）

约翰逊挑起眉毛。“我比你更年长，理论上。”

“开什么世纪玩笑？”轮到十一说这句话了。她湛蓝的双眼瞪大，映出眼前略显颓废的男人。他破旧义肢上的双头鹰斑驳不堪，似乎与乌萨斯的略有不同。

旧联邦！十一记忆中的那个模糊轮廓再次清晰起来，那只叫嚣着，向太空刺出利爪，誓要掠过整个银河的双头鹰。

如今只剩下金属的造物，和眼前，被辉煌文明，被人类群星璀璨之时历史所抛弃的被遗忘者。

“说过了，我是约翰逊?麦克塔维什。”约翰逊耸耸肩，他滑动屏幕，解锁储藏室。

“要细说的话之后有大把的时间。”他走进储藏室，一件保存状况还算良好的矿用工作服，就挂在他的面前。

“L码的，可能会有点紧。”

“嘭！”一具，两具，三具。撒卡兹佣兵的尸体，被从甲板上抛下。

“什么！杜比，凯恩，还有......都死了？”不敢相信。广场上的撒卡兹佣兵回退两步，战斗已经结束。先前进入救生艇的佣兵小队无一生还。

“哐...哐...”金属造物与船体的碰撞声音。

拖着两具僵硬的尸体，从阴暗的船舱里，挤出体型硕大的“战争机器”。

废墟践踏者！！！

撒卡兹佣兵们一下子慌了神，连连后退。都是拿钱办事的，没必要丢了性命！要是知道有这玩意，没人会愿意进到逃生艇里去。动能冲击炮，电浆射线，电磁炮！就算抛开这些武器（其实是矿用作业工具，冲击炮用来剥离矿石表面的杂质，电浆射线用来切割矿石，电磁炮是电磁铆钉发射器。），那四幅动力钳也足够像撕纸一样撕裂他们。

别说他们几个人了，就算把整个战团都拉上来也是白搭！撒卡兹佣兵们的战斗意志开始动摇。要逃跑吗？绝对不能和这玩意正面交锋，没有胜算！

“真是可怜，连佩剑都没有。”像丢死狗一样，约翰逊将两具尸体丢到广场上，语气是满是嘲讽，或是怜悯。

“还有人想来试试吗？”

他环顾四周，寻找着释放拉杆。威慑效果很好，但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这件工作服仅剩下百分之十不到的能量，很快就要趴窝！

找到了！控制杆在靠近救生艇的一侧，与终端机靠在一起。

“去！去找支援！有一台践踏者！！！”

撒卡兹佣兵的交流声通过工作服外部的拾音器放大，约翰逊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战意崩溃的撒卡兹佣兵开始溃逃。

“嘭！”举起机械臂，在气体的爆鸣声中，手腕粗的工业铆钉穿透肩膀，将刚转身跑出的撒卡兹佣兵死死钉在墙上。

铆钉深嵌于墙中，无论撒卡兹佣兵怎样挣扎，只能徒增痛苦。

“啊！！别管我.......”

听着不幸同伴的惨叫，余下的撒卡兹佣兵更加惊恐。他们还记得，当他们还是个新兵的时候，还没拿到自己的佩剑的时候，在战场上，发抖的手握着军刀，看着战友被敌对势力的废墟践踏者撕成两节，内脏撒的满地都是。尽管战争摧残了他们的肉体，麻痹了情感，那些机械怪物，仍然是他们的梦魇。

“那肯定很疼。”约翰逊迈着沉重的步伐，这件旧文明的遗留物每一个零件都在发出哀嚎。

虽然从外观上看起来保存良好，但从约翰逊穿上这件工作服后，诊断系统便频频发出警告。

漏电，污染防护破损，甚至有一条动力臂根本无法使用。仅是激发一次电磁射钉枪，电量便掉了一格。

动作要快，操纵着动力臂拉下拉杆，不，应该说是扯下拉杆。践踏者拉下拉杆后直接将其扯下，拧成一团。

寂静，从破晓时分就持续的寂静。没有机器启动的声音，救生艇也没有要被释放的意思。

约翰逊瞟向终端机，终端机屏幕灰暗，像旧联邦废墟里的那些，被时间侵蚀的废铁一样。

昨夜，路灯没有亮起。

电力中断！！！

开....什么世纪玩笑？救生艇释放机构的电机根本就没有启动。

“天呐。”约翰逊脑中一片空白。这艘救生艇似乎是他们唯一安全离开切尔诺伯格的机会。

孤注一掷......约翰逊展开电浆切割器，对着金属地板。

“警告，电量过低......已限制切割器功率。”

“嘭！嘭！”一横一竖，金属甲板变得炽红，融化开来。刺进缝隙，两只动能臂撕开甲板，露出了其下的大型电动机。

“！”初晨的阳光下，远处楼房窗后，闪着刺眼的光。瞄准镜的反光！约翰逊见过无数次这样的闪光，几乎每次都伴随着生命火焰的熄灭。

“—————！！！”枪管冒着因过热散发的青烟，翻涌的等离子体燃尽氧气，划过耀眼的弧光。

尽管约翰逊紧急撑开单向立场，但立场盾在他眼前，泡泡一样被戳破。破碎的立场盾闪着异彩，如陨落的星辰，消散殆尽。

“腹部装甲部件受损，石棉内衬受损......电力剩余....百分之八。”

工作服的装甲无法抵御等离子的冲击，撕开外壳，试图给约翰逊身体开个洞的等离子束被石棉内衬拦下。四散的水花一样激起的溅射在装甲上留下浅浅的，烧灼的痕迹。

电浆步枪！撒卡兹佣兵还有这种东西？！来不及思考，另一样东西便夺走了约翰逊的注意。那是一台十字军泰坦！虽然拆除了AI核心和头部的装甲，一支右臂出奇的丑陋，明显是后来附加的装甲。但那货真价实，是一台十字军泰坦！一名断角的撒卡兹佣兵坐在里面，驾驶着那台破败不堪，似乎随时都可能散架的旧联邦造物。

那台十字军泰坦上布满了战争肆虐留下的痕迹，驾驶舱的位置有多处明显的修补。

它原来的主人想必与自己的坐骑长眠在了一起。

没了原装的电磁步枪，十字军泰坦拎着一门鱼叉炮。他没有直接针对约翰逊，而是拔出了嵌在墙里的铆钉，在一旁等待的撒卡兹佣兵立刻用脱脂棉堵住他肩部巨大的伤口。

约翰逊得想想法子，至少在自己被泰坦碾碎之前，释放救生艇。且不说那个警察，他的死活约翰逊毫不在乎。那个神官也无所谓。只是白色的半精灵，勾起了他的丝丝回忆。

金色的长发，祖母绿宝石一样深绿色的瞳孔。比半精灵还要长出不少的尖耳朵......

如果凉在身边就好了。

“嘭嘭嘭！”拉着钢缆的绞盘嵌入了三根铆钉。

“警告，电量剩余百分之六......”

“嘿！嘿！看着我！你会没事的！”撒卡兹医疗兵安慰着肩部只有皮肉连在一起的伤员，他的肋骨也折断了，断裂的骨头刺进血肉，他努力呼吸着，却只能吐出血沫。

那枚铆钉，就躺在他俩脚下。

犹豫了半秒，约翰逊还是按下了按钮。

起爆。

“轰！”船身一整颤抖，灰尘飘撒而下。

“发生什么了？”系上安全带，坐在驾驶座上的十一正费力的研究驾驶手册。舱外的爆炸声，她尖尖的耳朵高高竖起。

“！”失重感，十一感觉自己要飘离座位，却被安全带死死束缚住。

窗外的大地在上升！

“呲呲呲呲———！！！！”刺耳的摩擦声刺激着耳膜，她不禁堵住耳朵。过快的下降速度激活了安装在轨道上的制动器。制动器死死抱住轨道，火星飞溅，浓烟滚滚。

“哐！”硬着陆，十一能感受到，就算这辆大型装甲载具，它僵硬的悬挂也起了作用。

“淦啊！那家伙疯了吗！他差点害死我们。”捂着胸口，大口吸着气，试图安慰狂跳心脏的白发半精灵解开安全带，待站稳后立刻攀上甲板。

“哐！”急忙闪开，手腕粗的钢缆甩了下来。砸弯了甲板的围栏。

制动器像个战败的骑士，低着头，扭曲变形，轨道上则是金属交锋留下的伤疤。

“开什么玩笑......”和坠落楼底的电梯无异。这艘救生艇没散架可真是个奇迹。

他究竟在干什么？

“开什么玩笑......”鱼叉卡在装甲与外骨骼直接，半边身体的机械结构被卡死，动弹不得。

刚刚被从墙上救下的撒卡兹佣兵变成了一地的残肢碎肉，与崩落的墙砖糊在一起。搀扶着他的.医疗兵也被爆炸波及，吐着血，倒在路边，数不清的金属碎片钻进了他的身体。控制升降机的电机从原先的位置消失了，冒着浓烟，坠向荒地。

爆破铆钉。先钉入矿石，再从里面炸开。也同样适用于其他物体。

机械臂呻吟着，链锯剑旋转的尖牙一寸寸压向践踏者。

“警告，电力不足，输出功率降低.....”矿用工作服左侧的两条动力臂卡住泰坦的手腕，却不能阻止链锯剑咆哮着，撕开工作服的外装甲。

“————————！！！！”一只动力臂卷入了旋转的尖牙中，被嚼烂成的金属碎屑与飞溅的火花，如同血肉与鲜血。

“警告......工作服损毁程.....”

“我知道......”约翰逊小声嘟囔。泰坦一手握着链锯剑，另一只手按住剑身上的护手，驾驶员的面具上沾着同伴的鲜血。

同伴在眼前被炸的尸骨无存，撒卡兹驾驶员疯了一样，咒骂着，压上泰坦全身的力量。

工作服内的显示屏上，旋转的刀刃越来越近！

要撑不住了！这副古董级别的老东西怎么能对抗十字军泰坦？无论是体型还是现在的输出功率，矿用工作服都处于绝对的劣势。

“十字军”，这种中小型的步行坦克即使在黄金时代后期的旧联邦军队里也有不小的保有量，模块化设计的外装甲结构可以让它们快速更换受损的装甲，或是根据战况更换装甲类型。

当然，也谈不上坚固。

“咔！”动能冲击炮顶上了十字军泰坦的躯干，怼进外装甲与动能骨架的缝隙。

“尝尝这个。”既然输出功率不够就贴身使用。

“——！”冲击波灌进十字军泰坦的装甲间隙，装甲被掀开，没有AI辅助，撒卡兹驾驶员无法保持平衡。泰坦仰着身子，后退数步，终于还是轰然倒地，压扁了检查站前停放的小轿车。

又是一道奔涌的等离子束，约翰逊举起电磁射钉枪的动力臂被击毁，金属融化滴落。

但那道等离子束的弹道已经完全暴露了狙击手的具体位置，约翰逊将切割器调为远距模式，高速旋转的稳流器上缠绕起淡蓝色的电弧。

“警告！电力不足！”

“不——！！”倒地的十字军泰坦翻身扑出，非但没能挡住这足以融化巡洋舰装甲的一发等离子体。还将背部脆弱的反应堆暴露了出来。

约翰逊必然不会过这个机会，锋利的动力爪撕开外壳，一把抽出了支撑泰坦运行的聚变电池。失去动能的十字军泰坦立刻沉寂下去，瘫倒在地，驾驶员艰难的，从泰坦残骸中拖出身体。

约翰逊这才看清楚了她的模样，和其他撒卡兹一样，戴着面具，一只角折断了，剩下的一只角也磨去了尖端。腿脚像是有问题，驾驶员并不能站起来，只能用两只胳膊拖着身体，费力的后撤。

“电力耗尽，三十秒后进入待机模式......”

“该死该死。”时间不多了，约翰逊操纵着工作服，转身就走。

“！”迈不动腿，工作服的机械结构发出更明显的呻吟身。

“哐！”支撑不住！就算支起动力臂撑住地面，也只是勉强稳住身体。输出功率会降到这种地步？！

“？！”一只小飞虫飞进约翰逊的视野，随即像是被地面吸住一样，坠向地面，它徒劳的挥动着翅膀，却被无形的力量按在地上，连身体都撑不起来。

不是输出功率太低，是重力被人操纵了！

约翰逊所战位置的重力被人为加强了数倍，这只有高阶术士才可能做到。

撒卡兹术士......那是一群疯子，燃烧自己的生命来增幅法术强度。

“吱呀！”支撑动力臂的液压杆喷出褐色的油状物。在一侧的支撑力量消失的瞬间，工作服也被丝丝按在了地上，胸腹贴着地面，装甲与支撑骨架发出吱吱的异响，几乎要被压扁。

“像是，易拉罐，压扁。”拖着巨剑，体表刻满了伤疤，血管像是潜伏在皮下的寄生虫。扭曲的双角，满是亵渎符号，铁块一样厚重的大剑。领着一大票撒卡兹佣兵的他简直就是自地狱爬出的恶鬼，传播灾难与战争的恶魔！

“可笑。”百夫长挥挥手，撒卡兹术士法杖上缠绕着的扭曲涌动血管一样的物体化为无数飘散的辉光。

“到头来，你，又能怎样。”

被重力压垮的小飞虫艰难的撑起身体，扇动翅膀，摇摇晃晃的飞远。而工作服，却没有一丝动静。

能量耗尽了吗？还是说......

像狡猾的捕猎者，等待着放送警惕的猎人。

果不其然，引擎轰鸣，动物一样反曲的足部蹬地，践踏者猛然撑起身体，旋转机体的同时抡起动力臂！

“吱！吱吱！”百夫长竖起手臂拦在腰侧。在动力臂猛击的冲击下，手臂体表的皮肤迅速钙化，结成白色的生物装甲。另一只手提起巨剑，对准了工作服装甲的裂缝。

“嘭！”在大剑刺穿工作服的前一刻，在爆破声中，工作服背后的装甲与部件全部崩落，接着，连同石棉内衬，驾驶员被一并弹射出去。

驾驶员皮球一样，砸在地面上，连着翻滚几圈，终于背部狠狠砸在墙上，停了下来。

撒卡兹佣兵们，抄着武器，咒骂着，朝努力支起身体的驾驶员奔去。

丝毫没注意到，一颗流星，漆黑的，金属锻造而成的棺材一样，正朝他们的位置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