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

“多恩中弹了！医疗兵！医疗兵！”动能装甲的外装甲深凹下去，鲜血不断从中涌出。

“噗！”拖着多恩后退的战友胸膛炸开，仰面倒下。

翻过土堆的机械造物传感器闪着凶光，它的枪口转而对准了多恩。

“哐！！！”在与大气层摩擦中被烧的焦黑，棺材一样的空投仓砸进了地面，将机械士兵与多恩一起，砸成了一片废铁与碎肉。身穿动能装甲的海军陆战队员踢开变形的舱门，顶着凶猛的火力，向哥伦比亚的轨道防卫炮发起自杀式的冲锋。

“冲冲冲！小伙子们！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资本主义猪猡们尝尝咱们的厉害！”赤色头盔的政委怒吼着。“拆了那门轨道防御炮！不然咱们的太空站就保不住了！”

再过几个小时，联合政府的星港就要进去哥伦比亚轨道防卫炮的射界内。那门炮一旦发射，联合政府数年的苦心经营便会付之东流。

“为了祖国！我们的血不会白流！祖国和人民会铭记我们！”

与其他士兵一起发起冲锋的政委没踏出两步便让大口径爆弹机炮撕成了碎片。

敌人根本就不是人类，它们是由钢铁铸成，没有情感，没有灵魂。执行杀戮命令的铁人士兵。它们端着奇怪的武器，轻而易举的射穿一名又一名海军陆战队员的装甲。就算中弹，依旧拖着残破的躯体继续战斗。损坏到无法战斗的机械士兵在诡异的闪光与蜂鸣声中炸开来，掀翻附近的陆战队员。

“十字军泰坦！在十二点....”还没说完，那名陆战队员也炸成了一堆碎肉。

“第二波登陆部队来了！”

燃着烈火，空投仓流星一样划过阴云密布的天空，在敌人密集的防空火力下，只有少数的空投仓可以安全抵达地面，大多数的，在空中便被击毁，燃成了灰烬。

远远的，约翰逊立于高地上，俯视整个战场。

“别去！别去！”

刚从落地的铁棺材里涌出的一组队陆战队员借着动能装甲跃上建筑，在自动火炮的火力下瞬间减员两人。从空投仓另一侧爬出的陆战队员扛起反坦克火箭筒 击毁自动炮台。随后便与剩下的两人继续朝着目标——轨道防御炮冲锋。

“别去！我求你！别去！”约翰逊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朝山坡下奔去。子弹穿过身体，爆炸掀起的尘土也不能覆盖在他身上。不论是铁人，还是陆战队员，都无视了他。

就像是幽灵一样。

陆战队员们并不能听见约翰逊的哀求，事情的发展与他记忆中一样。从侧面冒出的机械士兵又放倒了两人。爆弹步枪钻开装甲，在血肉中炸开。一死一伤，可怜的陆战队员只剩下了双腿，上半身落在几米外，内脏拖在体外。

受伤的士兵腿被打断，断肢烧成了一摊烂肉与融化金属的混合物。

剩下的陆战队员几乎耗费了一整个弹夹，终于击倒机械士兵，他转过身，要拉起残疾的陆战队员，而残废的陆战队员却一把将想拉起自己的战友推开。正当他惊愕时，一座战毁的登陆仓，撕破云层，自天穹坠下......

“！”一片的黑暗，猛然挣开眼，支起身体。约翰逊的脑袋哐的装上了上铺的床底。眼前只有凝重的黑暗，喘着粗气，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流下。

“啊......”握着毛巾的手按在胸口，菲林神官被吓得不轻。耳朵别向脑后，粗大的尾巴紧贴身侧，尖端不断颤抖，长睫毛点缀的双眼忽闪忽闪。她大口的吸着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

“你在干什么？”约翰逊擦去额头细密的冷汗，侧身从狭窄的床铺间挤出身体。透过天窗，原本黑暗的天空已经泛白，仍未破晓。

白发的半精灵蜷曲着身子，睡在警察上方的床铺上。

“你一直在呻吟，呼吸很乱......”菲林神官握着毛巾，被约翰逊语气僵硬的质问后和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生怕好心做了坏事。

“怎么回事？应该换岗的？天都要亮了。”

十一尖耳一颤，被约翰逊低沉的嗓音吵醒。她翻过身，睡眼惺忪。她的马尾辫松了，数缕银丝顺着脖子，从肩头滑下。

“起来起来！”约翰逊的义肢敲着床框，掀起十一上铺的折叠床。“为什么没喊我起来？”

对职业军人来说，在这种情境下换岗守夜的重要性非同小可。虽然平安度过了昨夜，但绝不能抱有侥幸心理！指不定下一次就会一睡不醒。

“嗯？怎么了。”还没缓过来，十一的尖耳朵垂着，眯着眼，盘腿坐在床上。

“呀！”额头爆发的剧痛让弥漫在她脑中的迷雾即刻消散。约翰逊抬起他的义肢，在十一的额前轻弹了一下。

“你干什么啊！有毛病吗？”眼中噙着泪光，十一捂着自己的额头，龇着牙。

“为什么没换岗？”约翰逊一直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如果昨晚有人来偷袭，他们绝对会减员！

他深吸着气，似乎要气炸了，不停的摸着自己的下巴。

“别生气了，佣兵先生。”

约翰逊一把推开神官伸过来的手。“别碰我。”

如果阿列克斯还在的话他应该会讥讽约翰逊，说他总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原则性很强。

被如此果断的拒绝，还被粗暴的推开。神官显得十分惊愕。

“那个，我有在站岗。”头顶的菲林双耳抖了抖，提灯人立在门框内。

“提灯人小姐有换岗哦，她说你太累了。”神官解释道。

确实，从切城暴动开始约翰逊就没合过眼。

“是吗。”约翰逊叹了一口气。“抱歉。”

荒地上，第一缕朝阳爬上地平线，夜间行动的小蜥蜴惊的拼命挥动四肢，缩回石缝中。

“都去座位上系好安全带。”约翰逊从休息区走出，钻进驾驶室。“”你去睡一会，别磕着头。”

仪表盘上积着厚厚一层灰土，拉开储物箱，扬起的一整烟尘差点让约翰逊窒息。

“咳咳！什么玩意！”挥着手，约翰逊屏住呼吸摇下窗户。“开玩笑吗，这玩意是旧帝国时候的东西。”

驾驶指南上印着的章文已经褪色，纸张泛黄干裂，脆的就要在翻阅的时候碎成粉末。

“你会开这玩意？”掸去灰尘，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十一系上安全带。

“会一点，不专业，但是能开动。”按着指南上的方法，约翰逊扳下一个个控制杆。

“引擎测试，前进一。”伴随着轰轰声，底盘上的履带轰轰的转动起来。

“反应堆温度正常，油温正常。”对着闪烁的指示灯，手指按在指南上，约翰逊一项一项的检查。

“悬挂正常，传动......算了，问题不大。”他合上指南。

“佣兵先生！呀！”摔倒在地，神官急忙举起锡杖，挡住撒卡兹佣兵砍下的军刀。软质的锡杖勉强阻挡住刀刃，从中间弯曲变形，险些折断！

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们什么时候进入船舱的！

“又是【沉默】！”十一解开安全带，提起卡宾枪。来不及！

“咳！”从卧铺中突然伸出的两条腿，夹住了佣兵的脖子，提灯人顺势骑上撒卡兹佣兵，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刺进了撒卡兹佣兵的太阳穴。

“别在室内舱内开枪！流弹会把我们害死！”约翰逊扭动机械手臂，机器的运行声怦然爆发。

“我去甲板上！”顺着约翰逊驾驶座那边打开的窗户，十一灵活的挤出，抓住突出的装甲间隙，攀上甲板。

“咚！”又一名佣兵从天窗跃下。

“后退！”约翰逊侧身快速通过走道，逼向佣兵，走道狭窄，军刀无法施展。佣兵立刻后撤一步，丢掉军刀抽出匕首。反手握着，另一只手按住刀柄尾部，向约翰逊的心脏刺去。

“噗！”刀刃的尖端陷入风衣外套！

得手了！不等佣兵高兴，撕裂肌肉组织的手感突变，顺着刀柄，什么坚硬物体的质感传来。

绝对不是骨骼！更不是护甲！

约翰逊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丝毫不在意正越陷越深的刀刃。左手按上了佣兵的肩膀，右臂后收。

“嘭！！！”积蓄在约翰逊机械手臂中的力量爆发出来，铁拳径直砸烂了佣兵的脑袋，一时间走道里血水四溅，恶心的血腥味顷刻间充斥了船舱。

甩掉手上的烂肉，一约翰逊一回头就看到了满脸煞白的菲林神官。她捂着嘴，强忍着反胃感，最后还是吐出一口酸水。

“还等着干什么！提灯人！把警察和她都带到驾驶室，门关好。”约翰逊拔出匕首，刀刃沾着鲜血。他将匕首藏进靴子，爬上天窗。

“哒哒哒！”躯干装备了护甲，十一干脆对准了佣兵的下半身，步枪弹头穿透大腿，撕烂血肉与骨骼，佣兵的双腿后炸出血雾与碎肉。下半身融化了一样，佣兵瘫倒下去。

甲板上已经有了三名撒卡兹佣兵，还有一人正顺着爬梯攀上甲板。

“嘭！”从撒卡兹佣兵手臂上射出的钩爪绕住十一的卡宾枪，力不能敌，卡宾枪被拽脱手。一个踉跄，十一还没站稳，撒卡兹佣兵的军刀便已经砍下。尽全力扭动身子，但军刀还是擦着左肩滑下，剜去一块血肉。

咬着牙，强忍剧痛，十一拔出匕首，刺进撒卡兹佣兵毫无防备的腋下。刚想扭动匕首，卸下佣兵的胳膊。右肩又像是挨了重重一拳，接着就是钻心的刺痛。

一只箭矢，扎进了十一的肩部，卡在了骨骼之间。

刚爬上甲板的佣兵戴着兜帽，握着反曲弓，斥候！正是他刚刚用钩爪夺走了十一的卡宾枪。这只撒卡兹佣兵小队更加精锐，一个大块头直接将动能装甲的胸甲套在了自己身上。右侧的小腿换成了科技感十足的“前线?叁型”旧联邦军用义肢。他双手握着动力锤，热烟从面具下喷涌而出。

“什！”站在天窗旁的斥候脚腕被冰凉坚硬的物体抓住，无法反抗的力量，把他拖下甲板。一脚踏空，斥候的下巴狠狠撞在甲板上。头晕目眩中，撞上船舱坚硬地板的背部又是阵阵剧烈的疼痛，似乎就要裂开。粘稠的液体立刻浸染了衣物。令人反胃的血腥味钻进鼻孔，胃里的东西顺着食道，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冲过咽喉，溜进鼻腔。

“！”一脚踩在撒卡兹佣兵的脸上，斥候的鼻子变得软趴趴的，歪向一边。温热的鲜血与呕吐物混在一起，无法形容的味道，就像整个下水道涌入了喉咙。斥候差点昏死过去。

“噗！”被鲜血浸染的军刀刺进斥候的咽喉，发出汽笛一样的诡异声音，吐着血沫，斥候在无边的痛苦中被自己的血液淹没。提起卡宾枪，约翰逊爬上甲板。

“哐！”甲板深凹下去，轻盈跃起的十一落在甲板的边缘。她肩头的伤口一边流血，一边不可思议的快速愈合，被鲜血浸染的肉芽蠕动着，填补起残缺的血肉。两名撒卡兹佣兵的注意力完全被十一吸引了，丝毫没发现同伴被拉下甲板。

“哒哒哒！”扣动扳机，撒卡兹佣兵应声倒下，只剩下那只大块头。

看上去是把动能装甲的外装甲拆下，直接套在了身上。动力锤，动能装甲，军用义肢。其上还能看到残全不全的双头鹰。要么是花大价钱从黑市上买来的，要么就是从古战场上捡来的！不管来路如何，关键是这些装备现在都套在敌人的身上！

那家伙的装甲，用电浆武器都不一定能轰开。

“掷出的骰子有够烂的。”约翰逊舔舔嘴唇。等干完这架一定要搞点东西吃。

左臂压住护木，扣死扳机。约翰逊要将弹夹里剩下的弹药全部倾斜向大只佬的下半身。撕裂大腿上的静脉，大出血足够在半分钟内要了他的命。

“哒哒哒哒哒哒！”

发觉同伴倒下的大只佬立刻转身，同时举起左臂。淡红色的屏障立刻自他手臂上的装置展开，阻挡了所有射向他的子弹！

“嘶！”手臂一阵剧痛。击中屏障，反射的子弹蹭过甲板，又旋转着撕开了约翰逊手臂上的血肉，在动能不足的情况下，扭曲变形的弹头嵌进了约翰逊的手臂。血液顺着手臂留下，染红了泛白的军装。

还有单向个人立场！开什么世纪玩笑，这已经不是掷出的点数不好了。稍有不慎说不准就要交代在这里！

“你去启动救生艇！离开检查站！我来解决这家伙。”话是这么说的，但约翰逊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只佬顶着屏障，朝约翰逊逼近。那柄动力锤，如果被击中，非死即残。

抓住装甲的间隙，十一钻过窗户回到驾驶室。

“你受伤了！士兵先生怎么样？”十一的衣物被鲜血染成了红黑色，神官关切的问道。

“没事。”十一胡乱挥挥手，坐到驾驶座上。“这和车也差太多了吧。”她苦笑道，除了方向盘，就没一个相似的东西。一排又一排的操纵杆，各种意义不明的指示灯。总之按着指南来，她探出身子，从仪表盘上拿过那本厚到过分的驾驶指南。

“启动......遥控武器基站使用......释放在哪啊！”目录已经模糊不清，根本找不到想要的内容在哪。斑驳的字迹，还有一堆晦涩难懂的专业词汇。十一的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的翻动易碎的纸张。

“驾驶指南，没有......”微弱的声音，虚弱到像是生命之火就要熄灭。“释放...需要一人...从外面...拉杆...”是安东，那个受伤严重的警察。他喃喃道，得从外面释放救生艇。

只有一次机会！约翰逊含胸收腹，两只胳膊架在胸前，下巴紧贴身体，一副拳击手的姿势。侧身面对着越来越近的大只佬。

“！”屏障消失的瞬间，大只佬双手握锤，举过头顶。未免太自信了！居然选择了这种大开大合的动作。约翰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破绽，他单脚后撤，接着猛地朝大只佬的体侧跨出右腿，同时仰过身体，身体弯成弓形。踏出的腿拉动身体，转动身体，约翰逊挥动机械义肢。根本没有反应，撒卡兹佣兵对自己的护甲相当自信。诚然，旧联邦的动能装甲简直就是人形坦克，但那是建立在一整套动能甲的前提下。

“嘭！！！”约翰逊义肢的肘部喷出猛火白烟，铁拳哐的，打桩机一样撞上大只佬的腰侧。动能装甲的外壳能撑住，但里面的肉体绝对无法承受这样程度的冲击！

剧烈烧灼感，像是从体内燃烧起来。撒卡兹佣兵的肝脏破裂了！

“啊!!!”撒卡兹佣兵的身体扭曲，蜷缩起来，从腰侧传来的刺痛摧残着他的每一寸神经。动能锤险些脱手滑落。

“噗！”又是一拳，约翰逊抡起左手，狠狠砸在大只佬的下巴上，撒卡兹佣兵的上下额啪的撞在一起。一股眩晕感与体内的什么东西一齐涌了上来。

“咳呕！”撒卡兹站不稳脚，连退几步，沿着面具下沿，滴下鲜血。

左手肿了起来，感官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约翰逊方才那一记重拳同样也反馈在了自己手上。

不给大只佬重整旗鼓的机会，约翰逊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踏步上前，捅进大只佬的下巴，扭动刀刃，搅烂脊椎。

夺过动能锤，约翰逊踢翻大只佬跪倒的尸体。手里已经没有火器了，约翰逊的战斗战术水平并不比撒卡兹老兵高到哪里去，再来更多敌人约翰逊必然会处于下风。

如果凉在就好了，约翰逊这样想。一枚.50BMG反器材狙击枪弹壳从约翰逊的义肢手肘处退出，跌落在地。

这种招数没法再用第二次了。

另一边，白发的半精灵踏过走道，两具撒卡兹的尸体横在走道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慎人。

弓？十一注意到了，那具斥候的尸体，脑袋像瘪掉的气球一样。浸泡在血液里的，弓和箭袋。

最擅长射击的种族是什么？要是有人说萨科塔，那他肯定没见过精灵，不管是孤傲的高等精灵，还是行走与黑暗的木精灵。射击似乎都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像鸟类会飞行，鱼类会游泳一样。

比黄金年代更早，与神明同行的他们，现在几近灭绝。

在没有火器前，十一一直在使用弓箭，比刀剑更高效，安静又优雅的武器。虽然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只有一半是精灵，但使用这玩意对她来说和呼吸一样简单。

虽说她从不把自己当做精灵，精灵的那些那些坏毛也与她一点都不相干。

“该死的。”趴在甲板的边缘朝下张望，检查站里少说还有六名撒卡兹佣兵。链锯剑、成套的护具、土制铳械，还有满身的伤疤。这和昨天交战的撒卡兹佣兵已经不是一个级别了。

“这是把整个战团的顶尖战力都调来了？”约翰逊心中高呼不妙。尽管他见过更糟的情况。

“铁手，外面情况怎么样？”从天窗探出头，白发半精灵的尖耳朵上下抖动。

“嘀......嗒......”鲜血，顺着天窗滴下。

“不太妙。”约翰逊咬着牙，将匕首扎进左臂的伤口，撬出那枚扭曲的弹头。

虽然没有立即继续进攻，但总会再登上甲板。下一轮进攻他们的准备会更充分，指不定就会有术士。如果不打算保留救生艇，佣兵们甚至可以在下方堆积大量的爆炸物，好在佣兵们似乎还打算包保存这艘船。

“怎么还没释放救生艇？”

“要从外面，有个拉杆。”

真是，反人类的设计。这不是总要留下一人吗？

“先拉动拉杆，然后等甲板下来再上船。”半精灵攀上甲板。“应该来得及。”

“问题在于，拉杆不能受到干扰。”救生艇外的广场上全是撒卡兹佣兵，若没人看守，他们随时都能终止释放，把救生艇拉回来。

从这里的平台到荒地地表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得想个法子，让救生艇顺利到达地面。

“你是约翰?塔什？”冷不丁的，白发半精灵问道。

日出时分，出奇的寂静，就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当他们趴在冰冷的战壕里，都会因为这般的死寂而胆寒。

约翰逊愣住了，他握着火柴的手停在空中。

“约翰早就死了。”抓住爬梯的约翰逊挑起眉毛。“我是约翰逊?麦克塔维什。”

他刚刚掰开从口袋里掏出的子弹，将火药全部撒在伤口上。

“那个叛军军官告诉我了，你就是约翰。”十一食指缠着自己的银发，蹲在天窗窗口，没一点大难当前的样子。

“是反抗军。”约翰逊爬下甲板，回到舱内。跨过撒卡兹佣兵冰冷的尸体“我曾经在旧帝国服役，现任皇帝上台后我就退役了。”约翰逊划着火柴，点燃火药，噗嗤一声，烧糊了还在流血的伤口。

刺眼的阳光越过地平线，将一切黑夜的顽固势力尽数清扫干净。

此刻，便是破晓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