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明了一切蒋玉妍心里宛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怎么?南阳王现在是想杀了我灭口吗?”

楚萧然没想到事态会发展至此,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玉妍...欠你的日后我定加倍奉还。”

他的脸上写满了祈求,仿佛在奢望蒋玉妍的原谅。可惜楚萧然终究是不明白,自己到底伤她有多深。

蒋玉妍真的不知道他有什么脸面祈求原谅,弄得他才是受害者一般。长期压抑在她心头的痛苦,这一瞬间再也压抑不住了,“是吗?那你喜欢淮安吗?还是说是为了淮安王的势力,或者为了你的嫡长子?”

楚萧然面对她的质问始终默默低着头,就像一个认错的孩子一样可怜。“我们就不能不聊这些吗?几年没见我们可以聊的有很多,为什么要抓着他们不放?”

蒋玉妍仰着头笑了,肆无忌惮的笑了。现如今他有什么资格装无辜,这一切的发生他失去了什么,蒋玉妍又失去了什么...

“很多,确实很多。那要不要告诉你,我是怎么被人买卖;怎么被淮安折磨,怎么被人侮辱之后卖去了月阁!”

闻言,楚萧然的面色刹时变作灰色,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看着楚萧然被惊到的模样,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你现在还想聊吗?或者你可以给我说说,这三年你是如何和淮安相处,如何让淮安未婚先孕?!”

说到这她自己都忍俊不禁的笑了,“也是...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和我在一起,也是为了我蒋家在朝堂的支持吧?”

“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楚萧然明显有些手足无措,慌不择言。纵横朝堂的南阳王,大概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会是这般弱势吧。

看着他着无辜的模样,蒋玉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凭什么要被原谅。

“不由心的话就不要说了,明日还要迎娶新娘子,殿下早点休息吧。你放心我不会出去捣乱的,毕竟我还要依靠你离开这里不是?”

蒋玉妍将他赶了出去,若大的房间了独剩她一人。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上天,好人到底有没有好结果。如果有,为什么好人都在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在房间里回荡,这一夜她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天微凉,尚未鸡鸣,淮安王王府里却已经是锣鼓喧天,四处红火。“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不绝于耳,足足响了一柱香的时间。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呢...楚萧然,我们的恩恩怨怨该结束了。”躲在暗处的蒋玉妍的眼眶又红了,一层层薄雾蒙住了瞳孔。

看着怀中作日楚萧然带来的喜服,她笑的那样苦涩,“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可惜世间没那么多如果。”

蒋玉妍偷偷潜入了淮安的房间,此时的她正盖着红盖头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成为爱人的新娘。听着房门开了,她还有些许激动,“是不是迎亲的队伍到了?”

“是啊,马上就到了,所以我们得快点了。”蒋玉妍大步走到她身边,熟悉的声音让淮安不自觉的哆嗦。

发觉不对,淮安一把扯下盖头,对着她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来做什么?我们淮安王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的,这里不欢迎你!”

“哈哈哈——你以为我还是当年任你宰割的蒋玉妍?!说来也得谢谢你,如若不是你将我卖去了月阁,我也学不来这些。”谈话间,一把匕首已经搭上了淮安的脖子。

脖间的刺痛让淮安心中一紧,“你个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她慌张的样子,蒋玉妍一脸微笑,眼中却藏着一抹杀意。

“我只是心疼你,你看看你的肚子,都那么大了还要顾及这些礼仪,多累啊!要是有个万一,这庶子可怎么办啊?”

“你胡说八道!本郡主腹中可是正儿八经的南阳王府的嫡长子!”淮安不知脑补了什么,突然笑了,“我知道了,你就是嫉妒,你想挑破离间!”

淮安也不知哪里得来的勇气,居然开始嘲笑起蒋玉妍了。

对于她的嘲弄,蒋玉妍捂着嘴噗呲一笑,“嫡长子?你可真看得起自己,顶多和我一样,为南阳王生了一个野种罢了。”

这话说完蒋玉妍自己惊到了,原来自己生的是一个野种呢...

同样受惊的还有淮安,此刻的她正紧皱着眉头看着她,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胡说八道什么?!”

“哼——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些吧。”蒋玉妍讥笑着,手一挥,匕首划过淮安的小脸留下了一道极深的伤痕。

感受到脸上的刺痛,淮安捂着脸痛哭道,“啊!我的脸...蒋玉妍本郡主不会放过你的!”

蒋玉妍没有理会她,反手将一块儿抹布塞进了她的嘴里,将她压倒在地,快速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没有给予她反抗的机会。

淮安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脸上写满了恐惧,“唔唔...唔唔唔...唔...”

放在平时,蒋玉妍还真没有信心能够放倒她,但此刻的蒋玉妍就是一个魔鬼,一个恶魔对付一个怀有身孕的人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她将淮安拖拽进浴室里,小刀在她的身上划了一道有一道,华丽的喜服浸透了鲜血。

“当年,楚萧然戏弄小殿下,导致小殿下死于我弟弟剑下,蒋家因此被抄,怀有三月身孕的我也因此沦为奴仆。那时的我一心只想好好活着,偏偏你又找上了我...”

蒋玉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故作潇洒浅浅一笑,“我真不明白,我到底欠你们什么?!无论是你还是他,都要将我往火坑里推!他将我从月阁赎了出来,答应我会去坦白一切,可是他食言了,因为他舍不得帝王之位!”

“你以为他娶你是因为喜欢你?他要的不过是淮南王的支持!你以为是你算计了他,其实是他算计了你!”

蒋玉妍丧心病狂的笑着,匕首一刀一刀的刺进她的身体。看着淮安恐惧的眼神,蒋玉妍的心里无比畅快,“就让我受累,替你出嫁吧!我知道你现在恨死我了,你放心,我很快会去陪你的。”

蒋玉妍一脸凶狠的将匕首刺进了淮安隆起的小腹上,淮安失血过多断了气。

蒋玉妍的泪水随着血水一同流出,许是太激动,又许是于心不忍,她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孩子...是我对不起你,若有来世我定会加倍补偿你,但这一世你不该出生!”

远处的锣鼓声越来越近,蒋玉妍淡定的洗净身上的血迹,一脸喜悦的换上楚萧然给她的喜服,戴上淮安的凤冠,盖上红盖头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进了门,踏过火盆,行了礼,蒋玉妍在喜婆的牵引下来到了喜房中。丫鬟散去,她仔细端详着喜房里的摆件,情不自禁的笑了,“真的是和淮安王府一模一样呢!”

而此时,还在前厅招待客人的楚萧然一脸愁闷,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因为客人实在太多,作为主家他也不好离开去证明心中疑虑。

直到月牙高升,宾客散去他才急匆匆的来到后院,看着空荡的房间他慌了,怪不得他怎么觉得淮安身上的喜服那么眼熟!

“嘭——”

喜房的门被他一脚踢开,蒋玉妍倒也不奇怪,自顾自的吃着桌上的点心,“殿下累了吧。过来陪妾身坐坐?”

楚萧然走到她身边,一脸严肃,“你把淮安怎么了?”

蒋玉妍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点心,一脸无辜的噘着嘴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淮安腹中的孩子呢,看来还是大人更重要啊!”

淮安死了他定然会失去淮安王的支持,甚至失去更多,他顿时慌了,“蒋玉妍,你有什么怨什么恨冲着我来啊!孩子是无辜的!”

他彻底将她激怒了,蒋玉妍一把掀翻桌上的东西,冲着他怒吼道,“她的孩子无辜,同样是你楚萧然的孩子,我生的孩子就应该尝尽世间疾苦吗?!”

看着他那难以置信的眼神,蒋玉妍哈哈大笑,心里像是生吞了黄连,“这个时候你还是在意淮安吗?她该死!从被侮辱的那日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让她不得好死,我做到了你应该为我高兴啊!”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简直就是一个恶魔!”楚萧然一边说着,一边步步远离她,眼中写满了嫌弃。

蒋玉妍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眼中的变化,只不过她已经无所谓了,将死之人那里会在意这些浮云。

“恶魔?你现在觉得我是恶魔了?那你这个始作俑者是什么?如果不是你小殿下不会死!蒋家不会被抄我不会沦落为奴!我的孩子更不会不知去向!我也不会在被人侮辱后卖去青楼!”

“不知去向...怎么会这样...”楚萧然原以为孩子被她藏起来了才没有过问,谁料到...

看着他情绪的波动,蒋玉妍苦笑不得,“怎么?说不知去向才会引起你的注意吗?楚萧然,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画风一转,刚刚还在发狂的蒋玉妍突然变得平静,端起合衾酒走到他身边,莞尔一笑,“不说这些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过来陪我喝杯酒吧。喝了这杯酒,过往一切一笔勾销。”

楚萧然被一连串出乎意料的事情雷的外焦里嫩,想也没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便飘飘欲仙的倒下了。

“好好睡一觉吧,睡醒就是新的开始。”

昏睡了一炷香之后楚萧然在园中醒来,睁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火海。蒋玉妍正在火海中翩翩起舞,那样淡然从容。楚萧然三番五次想要冲进去救他,奈何火势越来越大,断裂的房梁挡住了进去的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蔓延到她的身上...

突然,熟悉的声音从火海中传出,“楚萧然!因你而死的人,会永远缠绕着你,直到永远!哈哈哈哈——”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什么也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