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叹口气说道:“但我们总要尽力去办就行了。”“嗯”萦真点头笑说:“这我当然明白,现在总算是有了一点头绪,总比还什么消息都没有强多了,况且,我也相信上天有眼,是属于我的东西,终有一天会来到我身边。”两人商议已定,只能等苏悦钟婚后在做打算。

如约开张后,最初一阵子捧场和因好奇而来的顾客,着实让茶楼天天宾客爆满,过了那几天,客人逐渐少了一些,但总算是茶叶品质和糕点口味都能吸引住客人,运作稳定了一些。

这天,清言正在小吧台前算账目,一个清脆如铃的声音说:“老板,给来壶乾隆年间的雨前龙井。”清言抬头一看,一个精致如瓷娃娃的女孩子,正冲着她笑,脑后的马尾还在晃着,清言怔了半刻,马上笑道:“哎呀,这不是悦然吗,你怎么来了呢,你不是在英国读书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苏悦然露出两个小虎牙,笑说:“你这老板,见客人来了,不请我坐下,先问一大串问题,工作态度有待提高哦。”清言忙锁了账本,携悦然手走到鱼缸桌子边,亲热地说:“你先做着,我去给你泡茶,”说着,清言去端了茶具等物过来,一边忙着泡制一边同悦然说笑,苏悦然是苏伯翰家最小的女儿,因为她哥哥婚礼在即,悦然特意从英国的学校回来,听母亲姐姐提起悦钟的订婚宴上清言来过,因为悦然自小和清言十分亲近,因此,悦然向清言的父母去打听清言的住址,得知如约茶楼的地址,悦然就赶了过来。

当年苏伯翰一家借住在清言家中时,悦钟和悦嫣年长一些,已经开始上学念书,悦然只比清言小半岁,又不上学只在家里天天玩闹,因此感情更深切一些。尤其是苏伯翰一家到虹城之后,只有悦然时时与清言通信往来,更因悦然真挚重情,和他家人大不相同,所以今天一见,尤为亲近。

悦然欣赏着茶楼的风格样式,一边问着清言来后的种种,清言并不隐瞒如实相告,又对悦然笑说:“来尝尝我泡的茶吧,这是今年的明前龙井,现在可没有什么乾隆年间的茶叶,有也早成灰了,喝喝看,怎么样?”

悦然喝了口,压在口中品了品,咽下大笑:“我哪里懂这个呀,什么茶在我眼里都一样,不过我到时觉得好像比我以前喝过的更香浓一些。”

“那再来尝一尝我们的糕点!”

清言笑着拿来糕点,这个枣泥糕可是我静心做的,属于满汉全席其中一品糕点呦!。先用水将小枣洗净,放入铜锅中,注入清水,上火煮后捞出,去掉枣核,再放入铜锅中,加入白糖和溶化的冻粉水和温水兑开的玫瑰酱水,上火炒将炒好的枣泥倒入白铁模子内,并用一张光滑的薄纸盖在上面,放在通风处晾三、四小时,晾透即成枣泥糕。

还有这块清水玫瑰月饼,你尝一尝,我们选用的是色泽鲜艳的清水玫瑰花和东北最好的松子仁,这款糕点做好了之后呀,连里面的玫瑰花都清晰可见,每一片花瓣都会分布在馅料中,看上去既美观,吃起来也有玫瑰花独特的香味。

还有就是我们精制百果月饼馅料里面,也选用了松子、还有东北上好的麻仁核桃、还有很多青梅等等各种果干,你看着和才吃着都好似一种天然的享受,能尝到各种月饼里面干果的独特清香,你来快都尝一尝,看看我说的怎么样

清言一边说着,悦然便掰开一个白麻椒盐月饼,清言指着里面的馅料,说道:“你看这里有桂花麻屑还有,橙子、皮丁、连桂花都由、你不是爱吃橙子味的吗?这个里面还添加了橙子!”

悦然笑着吃了一小口,说道:“不错,是有一点芝麻香,吃起来是挺好吃的,你还挺厉害了,连这么复杂的糕点都会做,怪不得如约茶楼在虹城里声名鹊起呢!

清言介绍完,悦然每一样你呢都尝了尝,连连说好吃,清言又给悦然倒茶,半晌又说:“对了,这真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悦钟表哥的婚期是哪一天呢?”“一个月后。”悦然回答着。

清言想了想又问:“新娘是哪里的人呢?”悦然玩弄着手里琥珀色的茶杯说:“也是这虹城的,你一打听就知道,虹城里独一家做丝织布染的阮家千金,叫阮苓,她和我哥是大学同学。”

清言这就明白了,能嫁进苏家大门的必定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孩,难怪当初冯宝艳对她那般的殷勤,而她的嫁妆会如此丰厚,悦然和清言久别重逢,亲近不减,相谈甚欢。

待悦然告辞后,晚间收账服务生也下班了,清言一五一十的和萦真说了悦然来过茶楼的事情,萦真没想到苏家还有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儿,如果玉笛的事情上,能有悦然相助,事情也许会好办的多,清言知道玉笛这件事对萦真有多重要,又对悦然为人十分担保,既然悦钟婚期已定,就不用干着急了。

晚间萦真回到了龙瑞酒店,正巧穆航也刚回来,便来到萦真房间闲说话,穆航已经知道苏家有玉笛的事情,又得知有悦然这个人,也认为事情上或许会顺手一些。

穆航便告诉萦真,这苏家在虹城中的地位相当之高,和另外三家阮家,荣家和沈家也算是四足鼎立,都是富贵名门,虽然另外还有一门苗氏也是富甲一方,但因为苗氏专攻电子商业,不太用于他人联手,所以不用牵扯进来。如今苏家与阮家又联姻成了亲家,生意上自然是如虎添翼。

连龙瑞这样几千员工的大酒店,都不能相提并论的,因此在拿回翠玉笛的过程中,萦真也不要太大意,萦真点头表示知道。

穆航看萦真十分听话的模样,又笑着说:“是不是我有点太慎重了,其实凭你的背景......”萦真忙打断他说:“那是两回事,在这里,这些都只是我的家事而已,我不想涉及太多。”

穆航点了一支烟说:“也对,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心思到这样缜密,和我前几天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差不多。”萦真听了很是好奇,因为穆航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人,硕士毕业后一头转进家族生意里,除了必要的应酬,穆航很少能有机会接触到女孩子的,因此萦真忙问他:“前几天认识的,朋友吗,女孩子啊?”

穆航笑道:“你什么表情啊,我不能认识女孩子啊。”萦真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穆航轻抚了一下她的发丝说:“好吧,告诉你,前几天我从法国回来,在法国机场见到一个钱包丢了的女孩,到处都找不到,飞机又要起飞了,我就帮她垫付了机票钱。”

萦真听着,问说:“然后呢?”“什么然后?”“然后你们怎么联络的?”“联络什么,我们做同一航班回来了,然后各自回家,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哪里有什么然后。”“就这样简单?”“就这样简单”。

萦真低头不说话了,穆航自顾自的掐灭的烟说:“开了一下午的会,累死了,怎么不说话了?”萦真站起来说:“我饿了,去吃饭。”“想吃什么?”萦真拿起手袋说:“我想吃什么你请就是了,干嘛这么啰嗦。”说着,萦真往外走去了,穆航一头雾水,小声说:“这天气变化可真快,刚才还大晴天,一会就阴天了。”萦真当做没听见,快步出去了,穆航只好跟了上去。

于是过了两天,清言和萦真便请悦然来到如约做客,对悦然开门见山,并无隐瞒,如实相告对于新娘嫁妆翠玉笛的事情,请求悦然能够帮忙相助,悦然稍一思量,认为也无所谓,历来古玩古画都各有爱好也不稀奇,而且与清言相知甚深绝无可疑,三人便商议起来,最后还是依照清言所讲,先让萦真找一个明白人去苏家鉴定真伪然后在做定论。

于是悦然先回家等候消息,萦真联系了几天明白古董行情的人,无奈都要过一段时间才有空闲到虹城,这天,萦真正在如约给穆航打电话商量这件事,可巧蒋澈正送茶叶过来,正和清言算账目,在一旁说说笑笑的。

蒋澈听到萦真的电话,便笑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好有一个高中同学,上大学念的就是考古学,成天摆弄那些石头书画什么的,虽没什么高资历,现在也是博士学位了,不知道你们信不信的过。”这一番话,对萦真正是求之不得,萦真忙笑道:“我现在连半个古董行家都捞不到,你一下子给我来一个博士学位,我还能信不过,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可是不知道他人什么时候能过来。”

听这样说,蒋澈马上就打电话联系了老同学,那位老同学正好在邻城修补古籍,后天能过来,萦真总算把心落了地,不禁万分感谢蒋澈,清言对萦真笑说:“你能谢他什么呀,不如你把这次茶钱双倍算给他得了。”蒋澈忙推说:“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这不行,不行。”看他实在,清言萦真都笑了起来。

是日,蒋澈带着老同学程砚白登门到来如约茶楼,清言先请程砚白品尝了清茶糕点,程砚白懂文学历史,对于传统的糕点大加赞赏,统统都吃掉了并不装假。倒是和清言的脾气相投。

程砚白很是喜欢如约的糕点,还逐一都品尝过,问陌翎的糕点做法,陌翎只得告诉他,如约里的糕点都是苏式糕点,苏式糕点是一个独特的传统特色糕点,做法复杂类别也有用很多种,有炙、烙、炸、蒸各种做法。

程砚白笑道:“还有真么多说道呐?你都说来我听一听,倒是和我们做的文章一样有考究!”

清言便端过来两盘子糕点介绍说,苏式的糕点其著名品种就有枣泥麻饼、月饼。

程砚白笑着每一样都品尝一点,不一会儿就被他吃下去一大堆,程砚白看着清言不好意思的笑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来和你学一学做糕点,你做的这些东西真是好吃,现在我在虹城里可以每天都吃,万一我那一天出差在玩一边半载的吃吃不到心里多难过!”

清言和萦真都笑道:“就算你出差了出门在外,难道你还能自己做真么多样糕点不成,左不过你也没有我们这里的师傅做的好吃,既然你喜欢吃,将来不管你去哪里工作,只要想吃我们这里的糕点了,说一声,我们打包给你邮寄过去还有什么难么?现在快递这么发达,不管你在哪里都能很快给你邮寄到的!”

程砚白不好意思挠挠头笑道:“我只是不好意思总麻烦你们,你们不知道,有时候我们一出国就好久都回不来,我们在国外最想念的就是家里的美食,就好像想念家乡里的人一样,所以若是我学会一样糕点方法的话,不管出门在哪里,只要吃到糕点,就好像能回家看一看了!”

清言被程砚白说的都有些感动了,便笑说道:“这个好办,明天我把这些糕点制作的方法都给洗详细写下来,你只要照做就行了呀!”

程砚白笑着感谢清言。

程砚白吃过早点,悦然也来了,他们商议定下,假说萦真和程砚白扮作一对情侣,他们都是悦然的同学,听说苏悦钟的婚纱照十分好看,想去苏家借鉴苏悦钟的婚纱照。

说成便行动,于是三人开车来到苏家,冯宝艳正在家着人装饰张罗着,悦然依照对白和冯宝艳说了,同学来家游玩看看哥哥的婚纱照。冯宝艳并不在意,还对他们客气了几句,虽然和萦真见过一面,但也没什么印象,一是当时冯宝艳只注意清言了,二是萦真当天一身工人装扮土里土气,冯宝艳自然不会留意。

悦然领路,三人上了二楼,进到悦钟的房间关上房门,悦然让他们先等着,然后悦然飞步去另间内室去拿来了翠玉笛,赶忙跑回来,递给了萦真。

萦真一把将翠玉笛接了过来,来来回回看了又看,爱不释手,还是程砚白的提醒,萦真才不舍的松开手交给了砚白,砚白立刻从西装兜里拿出了折叠尺,微型笔和微型相机一些工具,开始测算起来,看他专业,萦真暗自庆幸真遇到了明白人。

程砚白测量好后,萦真忙又把玉笛拿在手中紧紧握着,眼中一红,几乎就要掉下眼泪,程砚白只得又劝说,等确认了终究会是你的,现在情况不同,不要连累了苏悦然,程砚白这一句话提醒了萦真,萦真才万分不舍的把笛子交给悦然,悦然见萦真真情流露,也被感动,安慰她说:“以后,不过给我哥嫂些钱买去就是了,我现在先去放起来。”于是悦然将玉笛收起来,快步出去了。

出了苏家大门萦真还惦念不舍,一直回到如约,蒋澈还没走正等他们,知道一切顺利才放了心。程砚白坐下了说:“各种数据都有了,等薛小姐拿来了家中的原图,我对比分析,就知真伪。”萦真答应了。

清言也早预备好了午饭,蒋澈自不见外,而程砚白十分喜欢如约的小糕点,也并不推辞,吃饭时,萦真才发现清言神情略有落寞,等蒋澈和砚白走后,问起,清言并不隐瞒,告诉她,是因为刚才爸妈给清言来电话,从别人那里得知苏悦钟要结婚了,订婚宴不通知就算了,知道大伯父连长子结婚,也并未通知,亲眷一场,凉薄如此,心中怎么能不悲凉。

萦真深惜清言,却也帮不上忙只能话语安抚一番,清言也只是感慨片刻,就释怀了,反正亲情已经如此,在悲戚也没有用,于是清言笑道:“不如做好我眼前的事情,经营好茶楼,照顾好父母弟妹,这一向,因为如约生意平稳,赚了不少钱,虽然没有大富贵,但却是为父母卸去了好大的担子,弟妹也都安心念书,当初来虹城的心愿也不过如此,还抱怨什么呢。”

看清言想开些,萦真才放心,回到龙瑞给父母打电话,向他们要玉笛的扫描传真,萦真的父母让萦真先确认下来,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尽快给他们消息。第二天一早,萦真便带着图样交给程砚白研究了,然后就等砚白的分析结论。

在等待苏悦钟婚礼的这阵子,萦真和清言一心打理如约的生意,客源竹箭稳定,生意红火,一有节假日等休息天,萦真就开车去接清言的弟妹来虹城玩几天,清言和她的家人自然也十分开心。

这天清早,清言一早开了门在等服务生来上班,一边整理着茶叶,见门口走进来几个人,清言抬起头,一开始还以为是客人,一见这几个人走路一晃三摇,流里流气的样子,清言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最后一个走进来的是一个穿黑衫的男青年三十左右,一脸冷酷的表情,大咧咧的坐在鱼缸桌子边的小秀墩上,另有几个人在一边站着,其中一个站在一旁穿着花布衫的光头冲着清言说:“呆站在哪干什么,上茶呀,你这里不是卖茶吗?”

清言在外打工的时间也不短,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一些,倒也不慌,于是不温不火的说:“现在还没正式营业,要喝茶等半小时服后务生来了才泡茶。”花布衫一下没词了,呆一下又说:“你这谁是老板,你这什么态度,客人来了不马上端茶倒水,就这么待客啊?你知道来的是谁不,看你初来乍到我看真要教教你了,你去打听打听咱铭哥,铭哥能来你这里是你的荣幸,不是想等我给你点颜色,让你知道知道茶叶是啥颜色吧。”

旁边几个人哄笑起来,清言依旧不动声色说:“对不起,我就是老板,我这小茶楼只卖茶水,不卖颜色,你想要颜色,怕是走错门了。”花布衫听了,立刻火大起来,冲着清言走过去说:“死丫头,你在说一句。”

“嗨,嗨,干什么,冲一个小姑娘家来什么劲?”一直坐着的黑衣哥说话了,挥手制止了花布衫,悠悠的对清言说:“大妹子,你开门做买卖不容易,咱们开门见山,这虹城的南城都是我汪展铭的照应范围,你初来到此不知道规矩我也不和你计较,你是老板吗?”

萦真坦然自若回答:“我就是。”“哦”汪展铭稍有意外的说:“实力不小啊,这地段这店面不是普通人能支起来的,你是哪里人啊?”清言白了他一眼,并未回答,花布衫又要开口,汪展铭又抬手止住他接着说:“那这样,我今天来就当给你提个醒,我这里就这个价码,”说着将一张纸狠狠的拍在鱼缸桌子上,把里面的小红金鱼吓得乱串。

“按我说的,我包你平安大吉,万事如意。”花布衫马上接着说:“生意红火,财源广进。”汪展铭被他接了话头,瞪了他一眼,花布衫马上闭了嘴,汪展铭被他打断了话茬,大概忘了后面要怎么说,顿了一顿,又说:“好好想想吧,大妹子,我三天后再来。”

说着,黑衣哥站起来对清言笑了笑,领着人走出去,迎面碰到来上班的服务生,那小姑娘咋一见他们,立刻让在一旁,汪展铭回头看看清言,走出门去。小服务生见清言脸色不好,不敢多问,到厨房做事去了。

清言正在生气,见门又被推开,进来的是萦真,清言马上说了刚才的事情,萦真听了说:“还真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既然咱们遇到了也得面对,这些事和人不是你我能解决的了,我去找穆叔叔吧。”清言迟疑着说:“我怕总是麻烦穆叔叔,会不会不好啊。”萦真笑道:“放心吧,这些事情交给我好了,这点阵仗都接不住,穆叔叔早就退休回家了,放心吧清言,我一会儿就去找穆叔叔,包你手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