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一着

战争中，你会像一条狗一样毫无价值的死去。说的极是。

天灾，动乱。战争的阴云从未从这座城市上空消散。

“车队被袭击了......”杜林男人咬了一口能量棒。燕麦的香脆与巧克力的浓甜在口腔里扩散开。“有个瞎了的警察，他和防长换了衣服。警察也留下了，整合运动的就以为防长还在车里。”

“我懂了。”阿列克斯把小酒瓶递给他。“慢点，别噎着。”

“真的防长已经...”他推开递过来的酒瓶。“晚点再喝。”

“头天幻日，漫天国海，是这样说的吗？嘶——”山姆的口音让人发笑。

“大差不差。”铁手将喷雾剂喷在山姆的膝盖上。“没有冷敷，消肿大概会很慢。”山姆的膝盖已经肿了起来，所幸除了疼痛外没有对行动造成其他影响。

“抱歉，我以为你们是整合运动。”杜林男人随手丢掉能量棒的包装纸。“但是，瓦格纳，谁能想到你们会在这里出现。”

黑钢的雇员，身材如水桶一般粗壮的杜林男人，在插板防弹衣下穿着金属编织成的锁子甲，皮质的护手上钉上了铁板。一柄后端是鹤嘴锄的奇怪手斧别在腰带上，另一边的皮袋里不知道装着什么。

“艾斯比，杜林，一百零七岁，嚯。”铁手拿着他的胸牌，读出了上面的讯息。“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去哪？”

“别去那边了，整合运动的人都在那，还有那个叫梅啥的小白脸。”艾斯比舔掉胡子上沾着的巧克力，挺挺啤酒肚。浑身的锁子甲发出沙沙的窸窣声。

“去黑钢的安全屋，那里应该还有撤离用的载具和物资。”杜林直勾勾的盯着铁手，从铁手棕褐色的双瞳中印出留着漂亮胡须的人影。

“曾么了？我没有答问题，看。”山姆坐在垃圾桶上，踢着膝盖肿胀的那只腿。“一点都不疼。”

“铁手？你们两个。”阿列克斯咽了口唾沫，气氛突然变得奇怪，阿列克斯的手指搭上扳机。

“没什么事，只是有点好奇。要不你们做下自我介绍？毕竟瓦格纳不会把自己的信息全挂在胸口。”艾斯比眨眨眼，迈着他粗短的小腿，叉着腰，绕到铁手身旁。“我有点熟悉，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就是说不出来......”

“好吧，叫我阿列克斯就行。前乌萨斯国防军伞兵部队下士。”阿列克斯扭开瓶盖，呡了一口酒，照他的话说那就是他的战斗兴奋剂。

“！”轻轻的落地声，灰白亮色的数码迷彩斗篷中，灰白色的长发盘在脑后，几根银丝从鬓角飘下。菲林三角形的耳朵向两侧转动，警惕的收集着周遭的声响。湖蓝色的双眸中的瞳孔为了接收更多的光扩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喔喔喔，难得啊，猫咪小姐出现了，不想你的饲主吗？”阿列克斯开玩笑似的，他弯下腰。在瓦格纳三名高大男性的称托下，提灯人显得过于娇小。她抱着的那柄不是那么长的栓动狙击枪都像是专门的反人员步枪。

但事实上那只是杆步兵通用栓动步枪罢了，不过配备了竞赛弹和高倍率瞄准镜权且当成狙击枪使用。

“唔！”提灯人眉头微皱，当即从腋下的枪套里抽出紧凑型手枪。“！”还没打开保险，就被铁手冰凉的金属义手一把夺去。

“别把枪口指向任何你不想摧毁的目标，或是友军，尽管你想要摧毁他。”铁手反握着手枪，枪口朝天，将手枪交还给她。“说过不止一遍了。”

“还有你，阿列克斯，少开玩笑，我下次可能就来不及阻止她了。”

“抱歉，抱歉，开玩笑。”阿列克斯抹掉鼻头的冷汗，赶忙摇摇手。“她代号提灯人，担任狙击手和侦察兵，别指望她回答你问的话，她对谁都这样爱理不理。”

提灯人瞟了阿列克斯一眼，干脆转过身去，继续盯着远处的动静。

“山姆，我乌萨斯语步事太好。”山姆将裤腿放下，试探着踏上地面。“前各伦比亚国民金卫队上等兵，执发警察。”

“你呢？”艾斯比转向铁手。“你又是什么来头。”

“约翰逊?麦克塔维什，代号铁手。”约翰逊用枪管敲敲他的右臂，发出了金属碰撞的闷响。“前乌萨斯国防军特种作战部队中尉，内务部警察少尉。”

“好吧，现在我们要尽快去安全屋。如果尖耳朵和当官的到达安全屋，大概率他们会先行撤离。明白了吗？”艾斯比从腰带上取下手斧，在手里掂量掂量，比划了几下劈砍的动作。说实话，这柄手斧设计的极好，斧头与斧柄均为金属锻造，在手持握处缠着防滑减震的橡胶带。一头弯曲的斧头可以勾住敌人的武器，拉开盾牌。而另一边的鹤嘴锄能够凿穿坚固的板甲。

“你会法术吗。”铁手取下腰间的手枪，递给艾斯比。

“酩酊，会让人昏昏欲睡，但按我水平，效果也就那样了，仅仅是犯困级别。摇摇头就能清醒过来。一天能用个一次吧，最多两次。”艾斯比接过手枪，抽出弹夹确认弹种。“软尖弹，你们挺狠啊。要让这玩意打中内脏都烂了。”

软尖弹比空尖弹弹道更稳定，侵透性更强，在目标穿戴护甲的情况下可以击穿装甲和皮肤再膨胀炸开。即在敌人普遍配备对冷兵器护具时软尖弹的杀伤效果更好。

“准备好防毒面罩，所有人检查滤芯。”瓦格纳每人都配有全覆面式的防毒面具，装有能过滤源石粉尘的滤芯。

天灾过后，坠下陨石造成的废墟上长满了透着暗红色的漆黑结晶簇，布满裂痕，一块一块的崩落下来，暗淡的晶体颗粒在空中飘散。覆盖在燃尽变形的车辆残骸上，粘在被烧的焦黑的尸体上。

虽然瓦格纳的雇员大多已经被感染，但吸入源石会导致感染加剧，病情快速恶化。

“注意你们的检测器，一旦检测到源石污染立刻佩戴过滤面具。你的呢？”约翰逊皱着眉头。艾斯比的腰带上只挂了一副带呼吸阀的口罩，且已经染上了污渍。

“黑钢就给你们这玩意？”阿列克斯不敢相信的摇摇头。“这连基础的劳保都逼不上。”

源石感染人体的方式很多，包括从伤口侵入血液，吸入源石粉尘等。理论上在天灾后区域执行任务的部队应该配备防化服。但聊胜于无，全覆面式的防毒面具提供的防护总比口罩好。

“呵。”艾斯比满不在乎。“至少黑钢给的钱是你们不能比的。”

现在可以不是拌嘴的时候。虽然瓦格纳的佣兵们装备优良，但在之前守卫据时已经消耗了不少弹药。换句话说，小队禁不起拉锯战。好在现在整合运动的精力都用在追捕逃脱的乌萨斯防长上，一般的暴徒也不会不自量力到袭击装备了铳械的武装团体。自然应当瞄准目标，走出这安静的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