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以凉!”

“我辞职。”

苏以凉毫不惧怕,事情都已到了这般田地,早已干不下去了,倒不如主动辞职。

辞职之前,必须要出一口恶气,这个男人欺人太甚!

沈泽西一把抓住她,将她用力往门外拉扯。

苏以凉顿时慌了,她一个女人又怎么能抵得过这么大力的撕扯,只能像只待宰的羊羔一般,任人摆布。

“沈泽西,你混蛋!”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呆了,片刻后,都以为是情侣之间的争吵,自然也懒得管。

苏以凉被拉出店外后,大家又恢复了往日的行色匆匆,丝毫未被刚才的那出闹剧影响。

人性便是如此,生活既也是如此。

苏以凉只觉身上一凉,便被男人拖进车中反锁,身旁的驾驶位上的沈泽西戾气极重,名贵的法兰西西装上还散发着一股香甜的橙汁味道。

“做我的女人。”

“不可能。”

苏以凉依旧果断拒绝,她知道,只要能低声下气一回当他的女人,或许母亲的医药费便可解决。

可是,她不愿意。根本原因,不仅仅是那该死的自尊心,而是内心深处的惧怕,她怕,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冰封的心,会被他的不经意的一个举动,轻而易举的融化。

她已经不想再陷进去了,因为,所付出的代价太惨重。

“啊!”

苏以凉猛地从椅子上惊醒,沈泽西仿佛受到惊吓,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车祸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想到太平间里父亲残缺不堪的肢体,重症病房的母亲浑身上下被白色纱布裹着。

不,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爸!”

肆无忌惮,在疲惫过后,便是无尽的悲伤。她早已顾不得沈泽西,这些年的水深火热已经让她的心千疮百孔。

沈泽西见到苏以凉哭的极其伤心,手足无措。不知为何,原本充满着戾气的报复之心,瞬间柔软。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任凭她的眼泪肆意沾染。

其实,沈泽西也厌恶这样的自己,他厌恶自己一边恨着,一边心疼着。

这种矛盾又复杂的心情,如同冰火,总在相聚之时打的火热。

片刻,苏以凉恢复了思绪,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份。

沈泽西,她杀父仇人的儿子!那个女人,她恨,她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她猛地推开沈泽西,面无表情。

“沈总,你闹也闹够了,该放我走了吧?”

一时之间,沈泽西竟有些无语,他本想继续揉拧她,让她生不如死,给自己这么多年的折磨一个交代。

可一想到,她刚才那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便顿时放弃了这种念头。

终究是不忍心。

“你走吧。”

车锁被打开,苏以凉连头都未回,直接下车关门一气呵成。

眼见那瘦小的背影愈走愈远,沈泽西心中升起疑问,当年的事情真如别人所说那般?苏家又发生了什么?

原本,深信不疑的事情,此刻,竟有些不确定。

他拨通了一个神秘电话,简而言之的吩咐,“帮我查查这个号码,和当年事情背后的真相,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苏以凉再次接到刘书昊的电话,她正在啃着干巴巴的面包充饥。

“你母亲近期就需要动手术了,钱我已经帮你垫了一部分,剩下的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的。”

刘书昊一直是这般温文尔雅的模样,无论事情有多棘手,他总是温吐如玉,不急不慢。

苏以凉很感激他,毕竟,这么多年全是他一人,在帮她们母女俩。

若不是他,恐怕她的境遇会更加凄惨……无父无母,孤生一人,了结此生吧。

电话挂断,苏以凉轻笑,果不其然,她又要欠他一个人情了。他的这份恩情都不知道如何回报。

当初,在医院里她依靠在病房窗台,万念俱灰,所有的人都离她远去。腹部的隐隐作痛,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她,那些伤害。

就在此刻,刘书昊推门而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和颜悦色。

“这位病人,你不要做傻事,孩子没了可以再怀,人生嘛,总是要活下去的。”

如今想来,这个男人还真是有些呆气,竟会和一个女人说出那番话。

想来,她也并非寻常女子,听了他的话竟然内心没肺的笑了,只不过那笑中,透露的全是绝望。

从此,二人便算是结识了,她再无寻死的念头,在他的帮助下也活过来了。

母亲虽然至今未醒,但已经脱离了生死边缘,她还算不上是孤苦伶仃一人。